名字 有意义么

爱冷圈 爱产粮

【瓶邪】别看我,我只是一个被生活折磨的遍体鳞伤的中年人

最近村里有家要办喜事,我跟胖子还有闷油瓶也被邀请去做客。

村子里面的不比城里面,红事白事都是全村的人出动,邻里也走的近些。我知道以后就让胖子往县城跑了一趟,帮我带了点苏木回来,好煮点红鸡蛋带过去,也不知道习俗跟这边合不合。

像我这种连大姑娘手都没牵过的人,自然不懂这些事,连婚礼这种场合也去的少。数数身边一溜的老光棍,我也是很无奈。只能指望胖子哪天能带个婆娘回来,他要是有着落,我也安心了。

这段时间闷油瓶没有往外跑,老老实实的待在家里发呆,我坐在院子里把一口小锅架到炉灶上,鸡蛋都是自家老母鸡生的,我捡了几个大的看着比较漂亮的,用清水洗了才下锅煮,等水沸了又加了些苏木下去,锅里的水立刻变成了红紫色。

胖子上午刚风风火火的回来,这会又不知道被村里哪个寡妇支去干活了,家里安静的很,不一会我就感觉闷油瓶从房里走了出来,坐在院子里的躺椅上,他正在看我。

自从听雷之后,我们俩的关系一直处于革、命友情以上但社会主义兄弟情以下的关系。

其实我也闹不懂自己是怎么想的,但他不动我不动,我俩都有点揣着明白装糊涂的感觉。

最重要的是我心里隐隐明白我俩不该这样,最明显的变化是现在村里的小姑娘还叫闷油瓶哥哥,喊我已经是叔叔了。我这样的站在闷油瓶身边,是兄弟倒还好,要是发展出什么超越友情的关系,肯定会耽误他,我担不起。

听雷之后我没有回杭州,有些刻意回避二叔,也是因为他老人家眼尖,之前借着见面的时候隐隐约约跟我提过这个事。道上私下里确实有些风言风语,我也知道一些,但都没理会,后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刘丧这个大嘴巴说了什么,三人成虎,流言就这么闹得有模有样沸沸扬扬,估计已经传到张家耳朵里了。说什么的都有,很多恶毒难听的话我也知道,好在大多数是针对我的,名声这种东西我早不在意了,只要不涉及闷油瓶,我根本没打算理这茬。

我盯着锅子里翻滚的鸡蛋,把火调小,生怕煮破了。又找了个漏勺想把鸡蛋捞出来,刚想动手,闷油瓶就接过我手里的漏勺极其熟练的把鸡蛋捞了出来,鸡蛋红艳艳的看着很喜庆,我坐在炉子边,乖乖的看着闷油瓶把鸡蛋捞出来凉在一边。

他以前做过这种事?我不仅想,张家人也并非全不懂这些,就连闷油瓶的沉默寡言,在张家人里面也算是独一份的。他做好这些,就顺便把锅子洗了,收拾干净。

哑爸爸一来我就仿佛一个失智中年,干坐在那看他忙活。前几年他看得出我的生理机能和心理机能都不怎么样,所以除去他往外跑的那些日子,在家的时候都是他帮我杀鸡腌菜,我下个厨就行了。

我脑子里想起一串熟悉的旋律,我们三个就是吉祥如意的一家。

本地的婚礼都是下午进行的,几乎全村的人都要到场,胖子已经先我们一步过去热场了,我包了个数字还算吉利的红包,闷油瓶拎着一篮红鸡蛋这才出了门。

一路上看见不少的村里人都往那家赶,村里一家的喜事通常是全村人的喜事。有不少人看见我和闷油瓶打招呼,我不知道村里人是怎么看我们的,千万别是老光棍勾搭小年轻就行。以前没想没觉得,现在反倒是我有点别扭,到不是因为闷油瓶,是我自己的问题。

我现在暂时死不了了,但肺病却没好,那十年里我在残酷的现实和虚无的幻境中来回,心态上已经是个活了上千年的老人,但同时我又很清楚的知道我的身体拖不了多久,我是一个闷油瓶生命中总有一天要告别的人。

理性的认知和感性的情绪是撕裂的,以前我躲在房间里咳血,胸口撕心裂肺的疼。

回来之后我以为我想清楚了,我连遗言都想好了,只等着到时候跟闷油瓶交代一句就合眼了。我自认为情绪处理的很得当,他不会看出来我对他有什么别的小心思,反正我也不会说,他就算知道也只当是不知道,闷油瓶这辈子受了太多苦我不该让他为难。

我们俩到了婚礼现场,村里的长辈们在上面坐着,院子里支了很多桌子摆好了菜,算是开宴了,我就看见胖子和那对新人也在台上,胸口带了朵红花,口沫横飞的不知道在扯什么淡。

我把包好的红包和红鸡蛋递过去,这才找了靠边的位子坐了下来,闷油瓶坐在靠我右手边的位子,我俩显然已经被台上的胖子吸引了。

胖子这个司仪穿着实在是不太合格,好好一件白衬衫也没塞进裤子里,穿的像个暴发户,也不知道到底是谁结婚。他口才好,把一旁的新娘逗得直笑。我吃了几口菜,就发现闷油瓶没动筷子,我以为他嫌这种办桌宴脏,就用热茶水烫了杯子碟子和碗筷。

他盯着我,我一愣。

台子上一对新人开始回忆两人的爱情故事,台下闷油瓶盯着我发怵,我以为是菜不合他口味,但一转念我心里一沉,心说这闷油瓶不会是开窍了,看见别人结婚也开始考虑自己的婚姻大事了。

我看看台上的新娘又看看闷油瓶,脑子里飞快的思考起来,原来她喜欢这种类型的?那我和胖子还得帮他张罗张罗,按闷油瓶的外表怎么说也得找个又年轻又漂亮的,家世好学问好,还要门当户对。算算张家人的寿命还能陪他过下半辈子。

我在思考这些的时候脑子很清醒,但确实高估了自己承受能力,胸口开始疼的喘不过气,手上一松筷子险些掉在地上了。

闷油瓶的速度很快,他扶着我接住筷子,一点没让周围人注意到什么。

“吴邪?”

他低声问我,我摇摇头,背上的冷汗已经把衣服浸湿了。我心里翻江倒海的骂了一串妈卖批,知道的我是得了肺病,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中了神雕侠侣里面的情花毒,一想起心上人就撕心裂肺的疼。

我这辈子没法好了,我幽幽的想。

幸亏我们坐的比较靠边,没人看见我的脸白的跟鬼一样,我准备坐一会儿就离席。

闷油瓶却不动声色的让我靠在他身上,手放在我胸口,不知道是不是张家人的手都有这种包治百病的神奇功效,我的疼痛感缓和了很多,也许我真的该考虑一下胖子的建议去喝闷油瓶的洗澡水延年益寿。

为了分散注意力我不敢去看闷油瓶,只能目光死死地盯着台上的胖子,这会胖子已经说完俏皮话,穿着中式大红婚服的新人在婚礼进行曲的音乐声中缓缓走到舞台中央。

我知道很多爱情故事,我爷爷和我奶奶的,我三叔和陈文锦的,当然还有我父母的,无论结局如何,他们的爱情在漫长的岁月里沉淀,身有余香。我相信就像三叔和文锦,即便两人天各一方,总归是殊途同归了。他们最后见面的时候,一定是笑着的吧。

我突然剧烈的咳嗽起来,为了不被人发现,我将身体躬了起来像虾米一样缩着,闷油瓶在我身后,手按着我的胸口,怕是不知道的人一定以为他在环抱着我,我心想这可误会大了。

身体上的痛苦,逐渐在消退,尽管我以为我已经习惯痛苦了。每次从幻境中醒来,我都是一个人,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甚至是我的父母,那时候我以为我理解了闷油瓶的强大,孤独和绝望是最强大的,你没有可以依靠的人,自然只能自己站起来。

耳边非常嘈杂,我听见台下响起了起哄的声音,似乎是亲一个亲一个。我想走,却感觉到自己的手被闷油瓶握住了。

一瞬间时间变得非常安静,我不知道自己是一种什么感觉,我甚至怀疑他是在可怜我。可闷油瓶很肯定,没有一点犹豫,甚至用了些力道。

这绝不是我和胖子互相扯皮时那样的肢体接触,也不是什么安慰。他是在跟我确定什么。

这一刻我有些慌,他在等我,等我身体上的痛苦缓解下来,我的耳边充实着各种声音,胖子的笑声从不远处传来,闷油瓶低头,非常自然的碰了我的嘴角。

我知道许多张家的事,我知道许多闷油瓶过去的事,我记录了下来,但我唯独不知道他感情上的事,他爱过谁,恨过谁。他站在雪山之间的时候在想什么,他这十年里想的都是谁。

闷油瓶亲了我,那称不上一个吻,太轻了,但是对我来说足够了。

当我的意识逐渐清醒的时候,我们走在回去的路上。天已经黑了,路上没有几个人,我们是偷跑出来的。他牵着我的手走在前面,没有人看见。

胖子直到夜深才回来,满身酒气,兴致还很高,站在院子里唱月亮代表我的心。

我从床上爬起来,就听见门栓响了一下,闷油瓶抱着一床被子走进来,我望着他正想说什么,就听见胖子嚎似的在院子里喊了一句:新人入洞房喽。

屋子里没有开灯,他走到床边,在我身旁躺下,我侧过身的时候,闷油瓶将手臂耷了上来,手在我背后轻拍,我很快就睡着了。

这十几年来我觉很轻,夜里多梦,好在这晚闷油瓶躺在旁边,我没有做什么噩梦。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我就醒了,闷油瓶不在,我走出院子看见胖子整个身子陷在躺椅里呼呼大睡,我进屋拿了条毯子给他盖上,然后坐在院子里等他回来,这样的等待我已经很习惯这样了。

直到日上三竿,胖子幽幽转醒,宿醉上来难受的很,我又帮他煮了醒酒的汤水,他一碗干了这才瞧我。

这一瞧让我忍不住心里暗骂,我知道他看出我心里有鬼了。我跟胖子上山下海这么多年,我一脱裤子他就知道我放的是什么颜色的屁。

“天真,”胖子把碗搁在桌上:“有句话胖爷我今天就算把你打出屎来也必须得说,你他娘的一天到晚瞎想什么呢。”

我想举手投降,以示清白,没想到胖子又开始跟我讲起他跟吴山居隔壁发廊老板娘的爱情故事。

我听的头大,打算给胖子买火车票送他去杭州跟老板娘求婚,婚礼钱我出了,算是做兄弟的一点意思。

结果胖子见我冥顽不灵,竟然提高了声音。

“天真,你记不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什么?你要是遇到了那么一个人,你喜欢他,知道他喜欢什么,你给不给?”

我望了眼胖子,我这一辈子欠的债太多,已经给不起,给不了了。

就听胖子继续数落我:“胖爷我知道你那矫情的小心思,你也不想想,你要是真的打算不给,那你杵在这干吗?回老家啊犹豫什么?你以为你那点小心思瞒得住谁?你不让他走,又不给他,我说天真你丫想上天吧。”

“也就是我们瓶仔,能惯着你。”

胖子的话刚落音,我就听见大门开了,闷油瓶神色平静的走了进来,背上背着包,手里还拎着两只大白鹅,还是活的。

我心里一沉,心道胖子这是有一半是故意说给闷油瓶听的。

山不来救我我就去救山,他这是让闷油瓶主动跟我确定关系,生米煮成熟饭。

我顿时一方面气的想笑,另一方面又怕闷油瓶真的听胖子的话。

要是我俩真的在一起,他就完了,我也完了。我俩直接一起完球,张家人不会放过我,没准会等我死了以后会把我脑袋当球踢。到时候好几个跟我长得一模一样的脑袋咕噜噜的在地上滚。

又或者到时候我跟闷油瓶私奔跑进深山里做野人,也许这样张家人找不到我。

我想像了一下我跟闷油瓶衣不蔽体,互相捉虱子的画面,美不敢看。

谁知道站在院子里的闷油瓶根本没顾及到我的感受,他把大白鹅交给胖子就回屋看天花板去了。

晚上的时候,他一样睡在我床上。不知道是不是太累了,这一夜我没做梦,第二天睁眼,闷油瓶没走,坐在床边看我。

有时候我想,活该我是吴邪,我要是有胖子一半洒脱,被闷油瓶这么看着肯定马上脱了裤子求他办了我。办几次就行,VIP会员免费大赠送,办一次送终身,自备套子,多种服务任君选择。

我心里暗骂了声自己,毕竟闷油瓶看我的眼神无欲无求的像个老神仙,我要是叫老神仙办了我那哪成,还是做个人吧。

正待我暗自唾弃,闷油瓶动了动,我马上定在床上,他又亲了我,和上一次很像。我几乎可以确定是胖子叫他这么做的,狗日的,我又被身边的人套路了。

我冲出门去找胖子,突然有一种不翔的预感。

中午我二叔给我打了个电话,意思是叫我回家,我语气迂回,最后我二叔气的把电话撂了。

真实情况我是几天以后听以前手下的伙计说的,因为这事已经在道上传开了,我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张家人给我二叔送了礼,不是什么贵重物品,本来是要给我父母的,被二叔半路截胡了。

我听的一头雾水,最后还是坎肩说的,张家送了两只大白鹅。

一开始我还没反应过来,经过坎肩的提醒我脑子嗡的一下,猛的想起执雁之礼这个习俗,古人习惯,下聘以雁为礼象征忠贞,雁有固定配偶,一只死亡另一只不再择偶。野雁自古难得,现在又是保护动物,南方这边都用鹅来替代野雁。

我几乎可以确信,二叔一定在来找我的路上,打算剥了我的皮。

我挂了电话缓缓站起身,闷油瓶就坐在我身后不远的位子。

我突然感觉下雨了。

胖子见我哭了,并没有多大惊小怪,他说我年纪大了更年期犯了,需要有个知冷知热的在身边照顾着,不然每天悲春伤秋变成个林黛玉,然后就冲闷油瓶努了努嘴。

闷油瓶无奈的看着我们,我想起黑瞎子的毒鸡汤,健康的人会牺牲今天去期许美好的未来,但我已经必须要去认真过好每一天了。

晚上闷油瓶躺在我身边,我特意伸手勾了勾他的手,他反握住我,力气大的很,松不开。我就勉为其难让他握着。

我甚至产生了一种错觉,闷油瓶对我的感情,比我想的还要深。

我们在黑暗的房间里接吻,断断续续亲了很久,直到我的胸口细小的疼痛发出了抗议。我仍是不能全然打开自己的心结,我不知道这辈子走到尽头的时候,是不是能想开。

人这一辈子想的太多,做的太少,爱的太深,离别的却又太早,总是不甘心的。

我躺在床上,突然不合时宜的想起一个问题,于是爬起来问他,这是身为直男首先会考虑到的问题,尽管我早就因为闷油瓶弯成了一盘蚊香。

我说:“我是不是要给张家留个种?”

闷油瓶显然没有料到我会说起这个,过了好一会儿,竟然开始慢慢开导我。

“吴邪,你不会生。”

我当然知道自己不会生,难道我是个傻子吗?

我气鼓鼓坐起来顺了口气,又躺了下去。好半天,黑暗中闷油瓶才默默说:“我帮你要些方子。”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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